零、初遇

        夜空已是一片深黑，行車少了，平日裡擠滿人chao的街dao空空蕩蕩。江洢豪在晚風裡笑臉盈盈地攙扶客人上車，鞠躬送走車尾。一瞬間渾shen肌肉鬆懈xia來，涉ru了過多酒jing1的腦裡嗡嗡作響，他已無力產生qing緒，拖著沉重的腳步轉shen往店裡走，只渴望能盡快洗淨一shen的菸草味，墜ru單薄卻柔軟的雙人床xia鋪。

        卻在這時，有個突如其來的人影上前拉住了他。他呆滯地循著抓力的方向看去，發覺看不見對方的臉。這人比自己矮了一個頭，縮著脖zi以髮旋對著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您好。什麼事嗎？」即使他已經無力去處理對方可能提chu的任何需求，依然chu於習慣和禮貌開kou詢問。

        對方卻依然低著頭，讓他看不清形貌甚至xing別，只gan覺手臂上的抓力越發地重。半晌，那人才終於開kou：「請帶我進去。我有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好的，這邊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江洢豪無聲地為人領路，對方則依然死抓著他，不願抬頭。他有些恍惚地想，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嗎？雖然已聽人說過了一句話，他卻依然難以判斷對方的xing別，那是一種夾雜了濃重鼻音的偏gao音調，十分中xing。他試著就shen形來觀察，注意到對方抓著自己的左手louchu了一截細瘦蒼白的手腕，右手則提著一個像是早年警匪片裡才會chu現的銀se金屬箱，彷彿裡頭裝有一千萬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媽倚在櫃檯看電視，本以為已經送走了今天的最後一批客人，卻看見洢豪神qing空白地帶著一個縮著shen體的人影走了進來。即使看不見臉，她仍能肯定這人絕對是第一次上門——肩線上繡有小珍珠，極其醒目的紫se西裝外套，寬大地包裹住瘦弱的shen型；一頭被jing1心打理過的黑se短捲髮上，甚至殘留著一些金se亮片，零散地落到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來到櫃檯，那人仍低著頭，有些吃力將金屬箱zi扛到檯面上，而後一xiazi扶著邊緣軟xiashen去。洢豪慌忙扶住那人的肩膀，發覺那人晃得厲害，有些警覺地與江媽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需要一個人，錢在這裡。」這一次，洢豪才聽了chu來，這柔軟而沙啞的，是個偏gao的中xing男人音se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的，客人您先坐xia來，我讓帥哥們chu來，您挑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誰都可以。快點……」那人忽然像是再也受不住般，趴伏在櫃檯上chou泣著哭了起來，江媽懷疑遇上了酒鬼，有些無奈地打開箱zi，卻頓時呆愣住。裡頭堆疊著滿滿的鈔票，別說買一個小哥一晚，都夠買xia全店的小哥一起狂歡三天三夜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您這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江媽，您收好。我伺候他。」江洢豪不等江媽反應，便一把將人橫抱起來，快步往客房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麼多錢。他再疲憊也一瞬間清醒，如果能掙到那麼多錢，這一切……這一切都能有新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