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然而立,神如常。幽兰熏,清风徐来,疏影微摇,静静地望着。
“我记得你以前是会正常说话的。”她刻薄的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寒意:“怎么?你这是在对我发号施令?”
他目光怅然,侧首朝向她,依旧调:“请你严肃一,现在不是追究你我恩怨的时候。”
“我来,不想和你吵架。”盛辞树心叹息,默然的凝视着她,微有所动。
沈半夏微微蹙眉,眸中有千言万语,诉之不尽。
一如数年前,他看向她的神空濛而悲伤。
那时的她,正值锦瑟年华,窦初开,总是以一种崇敬而倾慕的目光于远偷偷注视。
年少不可得之,终究会困其一生。
“女儿今天这个样,难你没有责任吗?”她终于正题,冷冷的指控着他。
确切的说,盛辞树占很大一分责任。
盛慕昭生时,他就一直在外任职,以国事为重,以仕途为重,而家庭在最后,在大局面前,似乎理所当然是可以被忽视的。
“是,我有责任。”盛辞树郑重其事的。
他始终维持着一种惯有的理智与冷静,语调温和从容:“你有什么诉求,可以跟我说,我们共同努力解决。”
这话一说,她那冷淡的神锐利起来,步步向他近,目光有意无意的散落于兰。一抬手,纤长的直指,质问他:“你喜养兰花,是因为她吗?”
他沉默了……
兰之猗猗,扬扬其香。
沈猗兰之于他,是年少时山盟海誓,与君相知的恋,难以抹去,亦难以忘怀。
而他对沈半夏的,却又不同,是愿得一心人,白不相离的深。
紧张的氛围,如静一般沉寂。
于是,兰草零落,素瓷尽碎,正如他们的婚姻一样,满是狼藉,一败涂地。
他平静的叹息:“半夏,你冷静一些。”
她一言未发,转离去。
他想,他应该追上去和她解释,表明意。
这时,电话却响了,盛辞树接过电话。
“书记,省委明天上午召开会议……”
……
其时,沈半夏从楼上走了来。
“妈妈……”盛慕昭目光盈盈,满期翼的迎上前去。她想妈妈能多陪她一会儿。
沈半夏顿时止步,她转而看向女儿,神冷漠,联想到那一言难尽的成绩单,原本愤怒到极的她,顺势把气撒在了孩上。
她蓦然扬手,重重的打了一耳光。
一瞬间,盛慕昭不知所措,她茫然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。良久之后,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被打。
盛家正厅中,空然清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