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支支吾吾的说不话，君王薄唇轻抿，浅眸里似有火光稍纵即逝，可云淡风轻的脸又像是叙说着别人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他那副模样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。“君王眯起洋洋的笑了起来，有骄傲，有满足，更多的是怀念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今日听完这些话后他才终于明白，原来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过分了！”慕光替她不甘，替她愤怒，红着的大声叱骂，“畜生，一帮畜生不如的混，他们真该被千刀万剐，不得好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而光里站着的就是萧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愈发低沉：“当时有只短箭离他的只有半寸，再多半寸他就会死在来救我的路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摇摇晃晃的蒲苇，微微叹息一声，不知是慨更多还是无奈更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君王用低沉的声音慨着，唇角勾起一抹阴冷嘲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仙陵王要什么她都给，什么她都允，对他说话亲昵如对至亲之人，天底再不找第二个如他般被君王无底线的宽待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当初他们抓到我便直接杀了，而不是打算毒废掉我的武功后送我教坊司，现在该埋在野草之的就是我，而不是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六年前的都城政变，血洗王时，他已是过两载，后又跟随君王边，自然或多或少都知些曾经的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奈何棋差一招就是满盘皆输，是非公私皆是怨不得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时只需再过一夜，我就会被喂药毁掉武功，迷失心智，沦为供他们发的娼，可有些人已然连一晚都等不及了，趁着夜深偷偷跑来锁我的牢房，撕毁我的衣裳，把我在了地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举不仅去除了她唯一的肋，大大累积了她的怨气与愤怒，最终导致彻底绝望的百护安起兵造反，夺王位，然后一个个的找回去血洗仇恨。

        慕光听得目瞪呆：“才次次见到仙陵王殿，只觉他是菩萨模样，竟不知他还有雷霆手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以前好几次君臣二人谈话亲近，行为随意，他在旁忍不住的心生嫉妒，竟是生了不知天地的想和仙陵王争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教......教坊司？！”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，“他们竟然要把陛送去教坊司？那时的陛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，他们怎敢如此的待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他抵达我的牢房那一刻，边的侍卫只剩一人，护送我们去后，那侍卫也死了，就连他自己都快要陷昏迷，还持着把我抗在背上，一步一步的把我背了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里，她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，里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绪波澜，唯有冰凉刺骨，令人胆寒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完，慕光没有说话，向低垂着，袖里的手就攒得很紧。

        连动都知遇到天敌要么躲要么拼，他们倒好，竟然妄想把随时能杀掉他们的者压在享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甚至满心自以为聪明，不停蹄的把百家上杀得净净，殊不知却是给自己留了最致命的危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许是天不愿毁我，萧仙恰恰就是在那时赶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了救我，当时他受了很多很重的伤，手脱臼了拿不住剑，他就撕衣裳缠住，小被穿，他就拖着一条血继续前，还有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趁着深夜萧仙把我救了去，但第二日天未明，我百家一族三百多条命就被当街斩首，男女老少一个不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他们诬告在先，理亏在前，事后竟然还这等行同狗彘，丧败行的龌龊之事，当真是蠢到了极，也坏到了极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这是仙陵王萧仙应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都说到了这里，她顺势想起那一段往事，脸上的笑容更甚，却是极尽冰凉，嘲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除了早就躲起来的他，其他跟随我回来的将士要么被囚要么被关，他为了天牢救我，竟不知如何到的偷盗了大理寺卿的令牌，然后便带着七八名侍卫拿剑闯了天牢，生生杀了一条血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从不知武功，万军忠随的君王竟还遇到了这般令人咋的歹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总算知为何陛会如此的信仙陵王，连朝廷民间都在纷纷传言仙陵王是她的挚男。

人间荆棘林，死者填沟空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慕光脸上的喜一僵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是朝廷给我的惩罚与警告，他们拿我百家全族的命来怪罪我的不知好歹，违令不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慕光的顿时发麻，颤颤的张：“那，那他们......陛你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知君王抢夺王位的不易，知君王当年险些遇害，更知君王的家族皆是惨死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是当她濒临绝望的那一刻，没有边际的黑暗里竟照了一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