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安然端坐床边,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,满矜贵自然,好像这不是见不得人的黑窑,而是致闺阁。
没有豪华气派的楼,也不像其他青楼那般门前排满豪华车架。这里狭小黝黑,一个个山形状的门框紧紧挨着,门上均挂厚重帘,时不时被人掀开来时,立涌奇怪的味。
“你当真不怕,那我们去提刑司说一番。”
“东三间。”无方领着陆安然不引人注意的朝一个方向走,说:“老猫有钱时就去琼仙楼挥霍,等没钱了再跑这边来。”
老猫诧异的看向她,“又是你!”
幸好有一扇小窗,无方赶紧打开,桌上的烛火轻轻‘呲’的一声,被风灭。
“除了官府登记在册的青楼外,还有很多黑窑。”绯烟的话回响在陆安然耳边,“黑窑也称为暗娼,未经过官府允许私开设,很多条件都不大好,在里面的姑娘们也比较辛苦。”
无方不作声的回应,一刻飞快从窗跃了去。
无方扯着门布散气,对陆安然:“她们黑窑生意的人,嘴最紧,也不多事,对她们来说,什么事都没有赚钱要紧。”
女人看到了,倒呵着嘲笑一声:“新鲜。”心里嘀咕:“这年什么人都有,有钱人就会玩。”女孩逛黑窑,嘿!
陆安然正支着脑袋瞌睡,无方一动,她就上清醒,用神疑问――人来了?
快靠近的时候,一个年老衰涂了大白脸的女人走来,无方扔给对方一个荷包,“过夜。”
陆安然垂目盖住中深的眸,“老猫常去找的那位姑娘在哪间?”
如果说外面的青楼女是苦命人,这里的姑娘早就活的不像人。
在无方回来时,看到陆安然盯着床板发呆,她过去一看,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个字,依稀能认是个‘余’字。
他们不在乎里面的姑娘老丑,残疾与否,他们只想要在女人上发白日里积攒的无穷无尽没挥发的力。
陆安然只听得‘啊’一声,然后落跑脚步声,接着没了声响,几息后,门被推开,老猫梗着脖让无方提溜了来。
“还有一些被主家赶去的丫鬟,不能打死又怕她们去乱说话,就打残了扔黑窑。”无方的声音过于刻板会叫人觉冷漠,“她们但凡睁开睛,就开始日复一日的接待客人。”
“这房间是个雪晴的女住着,不知是不是她写的。”因为要逮老猫,无方提前来打过招呼,将雪晴安排住在别。
两人等到半夜,外面的动静慢慢变小了,门传来鬼祟的碎步声音。
无方索把床铺推开,还好面的地板是净的,问老鸨要了个净的垫直接坐在床板上。
陆安然面对尸臭面不变,但这味腥臭中透着淫糜,虽不至于失态,依旧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女人抬了抬眉,扯起角积压的鱼尾纹,中透着打量和好奇,就在陆安然以为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,却赶苍蝇一样挥挥手,“去吧。”
陆安然扫了床铺,上面的被也没见多净,只能说勉还能辨认底是什么。
等差不多两人去一看,这房间小的只摆得一个床,床边了一张狭小的桌,连椅都没地放了。
空气里传来的呻调笑或悲戚哭喊,在这片夜包裹的黑暗天际,无人得听,也无人可以改变。
陆安然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,她可以给一个绯烟赎,但她救不了世间千千万万的穷苦女,而且正如绯烟所说,自己的人生好也罢坏也罢,最后总归也只能是自己走到底。
暗娼之所以为黑窑,一是背后没有人罩着;二因为这里的姑娘来路不明,很多可能是买卖来的。
“你们哪条上的报个名,老上兄弟百八十个。”老猫满脸晦气,“老不就是嫖个暗娼,官府来了老都不怕。”
离的近了,陆安然才发现藏蓝的门帘全是东一块西一块油污,无方面无表的打开来,里面难闻的味顿时争相恐后的跑来。
去琼仙楼没有十两银不了门,但这里的姑娘接待一个客人只需要五个铜板,因此暗娼也是底层男人的光顾。
刻姓在床板,不知是怀念还是提醒自己。
无方在窗前站的笔直,神也看着外面,“可能是她的姓。”
陆安然拇指摩挲过刻字的痕迹,“还有木屑未清除净,应是她所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