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过神,苏湘湘闭了闭睛,满脸晦涩:“竹心,如果你不想步香韵后尘的话,日后不要再说这些。”
陆安然觉得鹿陶陶有时候说话很难听,但她大分说的确实是真话。
“哎呀,隔夜饭都要吐了。”厚蹭车同行的鹿陶陶打了个哈欠,翻着白:“矫作。”
“郡主不是还要去学堂,小心夫给你不合格。”
因为学们多是文生,这一路车就很壮观了,浩浩从王都发,目标帝丘。
隔着一段距离,陆安然正好看到这一幕,有些颠覆了她记忆中定安郡主的形象。
苏湘湘眸微闪,想到那一晚她母亲的话。
比如说搭营帐这个事,原本大家以为会有人帮自己搭好,没想着还要自己动手,公小的哪儿会这个,于是相熟的让自家小厮丫鬟互相帮衬,也就成事了。
看着,刚竖起来的营帐就在她们面前塌陷去。
陆安然还在犹豫,孟时照这个人孤傲,贸然帮忙或许并非对方想要。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鹿陶陶不吝于发大声嘲笑。
“明日不用再,我已经替你回掉大公主的帖。”苏夫人平素就清冷,说这个话也没有什么特别表。
三日后,从三元排起,长长的队伍延伸到朱雀街,路两边百姓慕名前来,一直送到王都城门。
陆安然掀开帘,“到哪里了?”
竹心连忙扶住,咬唇哽咽两声,“小,您受委屈了,真不知……”后面声音低了去,“夫人为何非着您嫁给祁家。”
苏湘湘动了动,伸一只手,“你放心,我已嘱咐人暗中帮衬着,不至于太遭罪。”
“哼,你要是不哄哄我,我肯定要生气了。”
随军三千人主要司护卫和安全,又因为摆场为弘扬法、向天祈福,每个稷学带的随从不可过多,否则人多易乱,这就导致很多事学们不得不亲而为。
王都第一才女的背后,少不了苏夫人手拿戒尺的影。
鹿陶陶叼着一草歪歪,“哇,小你人缘好差哟。咦?居然也有人跟你一样没人搭理。”
定安郡主一改往日纵,噘嘴几分小女儿风,“你非要同我这么生分?”
苏湘湘整个人瞬间僵住,如石般从中间裂开一隙,面慢慢变得难看起来。
外面车敲响三声,无方的声音传来,“小,祁参领派人通知今晚在山谷里安营扎寨。”
都是相熟的聚在一起,营帐也互相挨着,燃篝火,架起烤肉,碰聊天。
南止嘴微笑:“非常好。”
“南哥哥,你看我骑如何?”
陆安然从车里钻来,天地骤然广阔,日偏西,余晖散在云层上,洒碎金般梦幻的颜。
也有闲不住的,比如定安郡主,她穿一套紫短装,弃车自己骑,拂面迎风,满意气。
“日后你再去巡视,我同皇伯伯也讨个差事,你觉得行不行?”
苏湘湘大惊讶,“母亲,大公主请我叙话,怎好推拒呢。”
“香儿,”苏夫人替她把脸颊碎发挽到耳后,声音轻了些,“你忘了我们苏府的秘密吗?”
“你是我生养大的,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瞒不住我。”苏夫人走过去,伸手替苏湘湘整理领,“若听母亲的话,改明日起不要再和皇家的人见面。”
又想到今日能发卖香韵,改日换成她呢?
陆安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一辆车远远停在偏后面位置,前面空地上营帐还没有搭起来,孟时照从车上来,脸不太好。
“已经怀庆府地界。”无方:“前方山路崎岖,天黑了行路危险。”
置香韵,她不是没求过,反而挨了几板。
苏湘湘突然有委屈,“母亲,我当真非祁家不嫁吗?”
最难为就是陆安然和孟时照这样独来独往的人,前者还好,有无方在,这种小事不在话,至于孟时照,看她和丫鬟手忙脚乱,就知没个一两个时辰这营帐不好。
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新鲜,就算坐车也不安分,到串门,闹得和踏青游玩差不多。日久了,看着差不多的风景,心俱疲,逐渐没了走动,都老老实实窝在车里,数着日过。
—
南止无奈:“燕儿。”
苏湘湘觉苏夫人碰到她脖肤的手指像冰一样凉,就如同母亲从小给她的觉,严厉、冷淡,和很多人的母亲都不一样。
苏夫人没什么笑意地弯了弯唇角,“你要去见大公主,”她目一寒,“还是二皇?”
苏湘湘一怔,神回避:“母亲为何这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