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炆愤怒地喊。
王真之事惊醒了众多受封赏的侯、伯爵与一武将,一改往日骄奢淫逸,开始闭门在家,不扰地方,安静得等待朝廷再一次征召……
好端端的一个伯爵,曾经的航海英雄,只过了短短三个多月,就坠落牢狱。
“臣希望,皇上能晚一个月杀臣,让臣看看番薯在大明土地上的收成,让臣,了无遗憾得走!”
恭维,捧,讨好,一句句话,一个个温言语,让自己彻底沉沦。
朱允炆压着怒火问。
王真微微抬起,看向朱允炆,又低:“臣有罪!”
“这些罪名,你可认?”
“皇上!”
郑和见状,走了来,跪在一旁:“皇上,还请看在他立有大功的份上,饶他一命。”
有人喊爹,有人伺候,这觉比大航海时实在是好上太多太多了。
蓝海侯朱能走了来,打断了朱允炆的话,撩衣摆跪了来:“皇上,王真罪不容恕,但他毕竟是远航归来的功臣,还请皇上功过相抵,取他伯爵,饶他一命!”
李、陈挥、徐辉祖也纷纷站来求。
徐辉祖哀叹一声,甩袖而去。
为这个,为那个,都是豪啊!
王真哀求。
得,这延期的锅,刑不背也得背了。
欺负自家兄弟,没门!
暴昭有些无语,皇上,你要今天杀他就直接说,想明天杀他也可以发话,让我们刑自己主,到底是啥意思,还真给他留一个月不成?
朱允炆起,一步步走了来,喊:“一句有罪就完了?王真,你告诉朕,给你的封赏是不上你的功劳吗?如此暴乡里,横行霸,你是怎么想的?”
兄弟的事,就是自己的事。
王真的微微颤抖,贴着地,泪一滴滴落。
朱允炆看着王真,恨铁不成钢,喊:“大海的惊涛骇浪没有杀你,平静的温柔乡倒是杀了你!既然你认罪,那就……”
刑卖了皇上与武勋一个面,以一句秋后问斩,将王真的刑期划到了九月初。
“糊涂啊!”
朱允炆抬脚,将王真踢倒在地,喊:“你告诉朕,堂堂男儿,为何在短短三个月里变成你这模样?”
王真无言以对!
王真回忆着,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成为这样。
“朱能,你瞪大看着,就在建阳,死去的百姓,被欺辱的女,他们喊求饶的时候,谁饶过他们?师远航,取来良种,为的是什么?是为了国泰民安,百姓富足,不是为了让你们立功封爵,杀百姓,抢民女的!”
“王真,你还有什么话要说!”
“讲!”
这个给送来几千两银,想要一座矿山,我给!那个送来奇珍异宝,想要一条船,我给!
只知,蓝山伯的封赏让自己云里雾里,回到建阳之后,更是无数人巴结,一些人更是跪在自己面前,比儿还听话,他们会想办法给自己来最好的,最好的田地,最的女人,会让自己享受这人世间最好的一切!
王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享受这种快,似乎自己是主宰,所有人都听从自己的,所有人都围绕着自己转。
朱允炆握了握拳,咬了咬牙,转回到宝座之上,坐了来,看向暴昭:“摘了王真的蓝山伯,《大明律》,王真当斩!刑择日监斩,不必再奏!”
境遇的骤然改变,将自己从黑的大海拉到了明亮舒坦、花红酒绿的人间,失去了自制,失去了判断,失去了自我,只顾着享受……
郑和、朱能没什么要说的,目送王真被侍卫架走。
朱允炆威严地说:“告尔等听真,无论官职低,功勋大小,不知民、怜民,违逆朝廷律令,朕绝不轻饶,有一个置一个,有两个置一双!朕给得起你们荣耀,就好自珍惜,莫要朕再收回来!退朝!”
朱允炆冷漠地问。
文官一个个走了,武勋也走了一大半,郑和、徐辉祖等人看着依旧跪着的王真,一个个摇叹息。
王真悲痛不已,垂泪哽咽:“皇上,臣有罪,辜负了皇上重托,有辱师荣誉,死不足惜,只不过,臣有一个心愿。”
朱允炆何尝不想饶了王真,可他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,若不杀他,难以慑服一个个侯爵、伯爵,日后再有效仿之人,难还要网开一面?
侍递来的奏折,看了一跪着的王真,念:“臣弹劾蓝山伯王真,其罪行累累,害民无数!其罪一,争抢民田,殴死百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