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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乐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一杯,人生如逆旅,百年倏忽间,结侣共修,是颢天玄宿的福缘。”

伏的光亮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声,颢天玄宿也是意外至极,微微笑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雾气蒙上了睛,离火无忌仰起,磕在浴桶上,长发湿透了,他浮浮沉沉的最后,到底是嫁过了大师兄,到底和大师兄生了一个孩。站在树的时候,他反反复复的想着要如何走去,求大师兄不要不他,一世的纠缠,一世的痛苦,纵然他还要被天元染醍,他总会回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显得太僵——恐怕又免不了会僵的不像话。屏风后,穿过一小门,桌上一壶酒,两只小巧的酒杯,玉雕一样的师兄静静垂眸,杯中波光,垂影粼粼。

        衣衫尽褪,离火无忌紧张的绷紧了,他没见过大师兄以外的人这样,跪在他双之间,抚摸他的脸颊到手臂,光一样的长发来,他自然赤净,

        颢天玄宿停了来,柔声:“无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粼粼的目光抬起来,落在离火无忌脸颊上,一瞬间的喜的跃动的光,离火无忌一怔,直到此刻,他心底忽然慌乱了一瞬,窥破秘密一样的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离火无忌心中翻波掀浪,恰好颢天玄宿饮尽,慢慢放,灯火印照,秋波光,分明有一人居其中。片刻沉默,颢天玄宿又取酒壶,离火无忌住了他的手掌,一时慌乱,咬了咬唇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后来呢,他相信颢天玄宿这位星宗的师兄总不是什么坏人,他对婚事无期待也无不满,刀宗一夜浩劫,星宗只愿周旋,不愿帮忙,他斩断了本就无法维持的婚约。

        离火无忌端起酒杯,慢慢饮尽了,他放,颢天玄宿又斟酒一杯,轻轻:“第二杯,前尘种种不是,我向师弟赔罪。从今往后,派别之分,立场之别,退一之地,至亲至疏夫妻,望师弟与我只有至亲,没有疏远之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到这里,卡住不动,咙一阵难受,低去。颢天玄宿见状,覆上他的手背,离火无忌抬起目光,迷惘的凝视他,仿佛早已迷失,颢天玄宿缓缓转动手腕,托住他的手,又紧紧握住:“无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离火无忌前惶然拂过一,他咬住了唇,师兄两个字,又生生咽了去,低声:“夫……夫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第一次,不是第一次放弃缰绳,浮沉随浪,大师兄推开他的那一天。他回到独居的长孤溪,在屋里饮泣的那天,终于明白无路可走,前面堵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离火无忌心里稳住了,他仍然没办法理解那事实,表面还是稳住了,坐在桌边:“师兄。”这一声细若蚊蚋,颢天玄宿一笑,耐心的倒了杯酒,推到他面前:“听说刀宗之人酒量不差,但今夜酒饮三杯,不可过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离火无忌窒息一样的捂住了脸颊,慢慢的,他睁开了,站起来,淋漓从去。净的衣衫就在旁边,系好了腰带,发慢慢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三杯,我来倒酒,”离火无忌声音轻微发抖,竟是如此,竟是如此,他从来不知,但这样也好,姻缘之约,有一些牵扯总好过无缘由的行一起,离火无忌松开了唇,倒了前面的酒杯,才是自己,放了酒壶:“前尘种种,我也向师兄赔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大师兄,那又有什么可说呢。于是他决定了,只要是师父愿意,小师弟愿意,嫁就嫁吧。无非一闭一睁睛,活着过日,但小师弟不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嫁给黓龙君——不那算不算嫁人,生一个孩,不那是不是天元,他也能留在刀宗,黓龙君是外域之人,总要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日总要来的,甚至会来得很惨烈,六颗离合无愁发作之后,他也许连意识都很难清醒。他想清醒的,无论那是怎样的滋味,是痛苦还是悔恨,是愉还是沉醉,他想记住这种觉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是……自私无耻。

        来,落在地上,像泪一样,让他想起早上树荫,蜿蜒湿的泪痕。绿影白衣,但那个人是星宗的宗主,离火无忌合拢双手,吐了气在掌心,搓了搓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 颢天玄宿轻声:“无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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