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。
空寂的房间仅剩呼声和呛人的尼古丁味。
侧耳倾听,时钟秒针规律的动,我开始一遍遍默数,直到心中那紧绷的弦彻底松弛,长舒了气。
「来日本之前我计划过去非洲,可说实在的,我本不知非洲到底什么样。印象中应该是一片荒茫无际的草原,随可见野犀,草丛深躲藏着狮,河里鳄鱼潜伏,燥荒芜之余满是生机。」
「结果没去?」
「总要考虑现实问题嘛。除了非洲土着,莫不是惟有苦行僧方能忍受那样的磨练,我自认难以到。」
「真有自知之明。」
我咧嘴笑笑。
「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,何必为自己找罪受。」
「逃避现实?」
我,手指把玩着玻璃杯,脑里组织语言。
「我中那会儿,朋友不多。一来是因为格使然,纵使契机不少我老不大愿意迈第一步。要说害羞肯定不是,主要是怕麻烦。二来作为转校生,无论如何都不到主动破圈。这种况不是常有的吗,错过交往的正确时机,再想圈,几乎不可能。中生那心思,甚至不到坦诚相待,我懒得费劲心思,索不去无用功。」
「不好过吧。」
「至少遇到李明后的日,说不上难过。」
「李...明?」
神崎小艰难的重复,我发觉她的尾音老是不自觉地上扬,很有趣,禁不住笑声。
「二认识的一个朋友。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朋友,也许叫挚友更准确。和他的关系,事到如今我还是不太懂。只是往后却没现过和他一般的人,人生的际遇真是琢磨不清。」
「最离奇莫过于和他初识的场景。说来也怪,平时校那栋废弃教学楼天天经过,竟没生过任何想法,唯独那天好奇心异常的旺盛,非要上去转转。推开天台那铁门后,才发现早有人先我一步。那个人就是李明。」
我缩了缩脖,咙燥难忍,停了来。
「有喝的吗?除了酒以外。」
神崎小光着脚踩在地板上,足音清脆,临近冰箱时顺手打开屋照明。
旋即,四面八方的白光芒包裹视界,我短暂失去了视觉。
「乌龙茶可以吗?」
「最好不过。」
往嘴里灌大茶,睛适应了明亮的环境。
看着神崎小白皙的脚趾,继续说。
「形吞李明是一个难事,他绝对称得上一般意义的帅哥,即使以他邋里邋遢的行为举止来说。可如果要描述他究竟哪里不一般,哪里不同寻常,是件难事。世界上专有这么一类人,没什么值得说,一足以留印象。李明就是这一类人。」
「自那以后,我时常爬上天台,李明总是准时现。在我有印象以来,他只缺勤了一次。与遗弃多年的教学楼里的墙面、天花板和地砖一样,每时每刻稳固如旧的存在。像只加班猝死的教职人员变成的地缚灵,时刻被生前的怨念召,徘徊于此。」
「真是个怪人。」
神崎小双手抱膝撑着脑袋,歪望向我。
「哈哈。」
喝了乌龙茶。
「那家伙各种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怪咖,无怪乎你会有这种评价。」
「然后呢?」
「然后他就死了。」
停顿片刻,我受着平静动的心脏,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悲伤。
「毫无征兆,他的生命戛然而止。」
李明的死,带走的不止是那上好的棺材、烧得呛人的纸币、鲜艳夺目的寿衣,连带将我生命中的一分挖去,残余来一个明确清晰的黑空。
神崎小五官悲伤的扭成一团,手掌复在我上,无言的与我靠在一起。
这是她的温柔,我知。
「你没事吧。」
我表现的太过冷静,她担心问。
摇摇,声音平稳。
「有时候我也会想,令一个人不堪重负到甘愿去死的生活得是什么模样?世上哪有比活生生的死亡更加恐怖的事。」
「你不明白?」
神崎小面目重新舒展。
「简直快成了我的心。」
「唉。」
「怎么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