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时间也不是万能的解药，我依然忘不了失去西瑞尔先生的痛苦，我依然忘不了对沃特先生的愧疚。有一段时间，我经常会重复有关他们的梦，梦里光怪陆离，到最后都会是离别的那一瞬间，但可悲的是，糟糕的神状态并没有让我及早去死亡，有时候我恨我健康的，它让我死也死不了。

我反问他命重要，还是重要。

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很麻木，我知他在哪个医院住院，但我一直拒绝去看他。

108.

沃特先生最终了弗朗西斯先生的墓地，葬礼办得很隆重，唯独我格格不，我撑起了黑的雨伞，离开了陵园，我看着路上来回行走的年轻的侣们，他们有的一起在淋雨，有的挤在一个伞里，他们的脸上带着很单纯的名叫幸福的微笑。

到最后我还是去了医院，不为别的，就冲我几十年没联系过的教练着一方言，让我代替他去看一看。

我嗯了一声，其实我想说你不的，但又觉得这么刺激一个病号没意义。还是那句话，李铭没有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，我再幼稚地玩什么报复活动很可笑。

我们都七老八十，半条迈棺材里的人了，所以计较那么多什么。

李铭的病因是我给他的那肌腱发炎，一开始小手术取就好，李铭却固执地不愿意这么，到最后越拖越久，小病也变成了大病，到最后一病不起。有一次，我问他为什么，他说这是你给我的东西，我舍不得丢。

我抹了一把脸，一字一句地跟他说，这不可能。

那是我曾经那么过的男人，也是我辜负最深的男人，而我这辈都不可能再忘记他，我的余生都将在亏欠他的悔恨中度过。

所以接来，他缠着我，非要和我回想过去，我也没不耐烦，跟着他一起回想过去。他托人把他的奖杯和奖牌带来，特别孩气地往我这边推，他说我的荣光有你的一

他低垂睑，他说，好吧，你是不我，我总要想办法多活一段时间，活着才有机会，才有可能让你上我。

又过了十年，我过了七十二岁的生日，生日过后没过几天，我接到了李铭的电话，他告诉我，他也快死了。9

他痴痴地看着我，他说你重要，你要是答应跟我在一起，我什么治疗都答应。

他的发早已花白，皱纹依然没有几丝，其实不难看，他用一种在我看来很莫名的表看着我，他说王萌，你连面条都不想给我煮了。

其实，我也不清楚，他喜的究竟是我，还是他的执念。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理解李铭，而我现在，也没有理解他的必要了。

他想吃肉面，我让厨煮给他吃，他吃了一，就连汤带面扣在了垃圾桶里。

我想起很久以前，我从收款台后面抬起，看见沃特先生推开门，走来的那一瞬间。

老实说，他答应了治疗，我是舒了一气的，我是真的不想再担负起一条人命了。

李铭哭得很伤心，我没什么觉，但我了纸巾递给了他，我说合治疗吧，动刀吧。

107.

他冷笑了一声，他说那样的话，我的也保不住了。

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，当年我那么恨教练，现在却恨不起来了，时光磨灭了我对李铭的，磨灭了我对李铭的恨，到最后只剩麻木和怅然。

西瑞尔先一步离开了我，沃特先生也提早走了，现在轮到了李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