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蜷成一团,把自己蜷成一个再不用面对悲伤的茧。
耳边风声骤起。
我不要去见宁舒,我什么都不会,见了也是败仗。林信真不是东西,我已经伤透了,遍鳞伤,他却还要我上另一个战场,算什么朋友?
林信最后说,「君悦,别这么自私,永远要别人护着你,为你去挡刀枪。你自私了一辈,今天,至少站起来一次,护着别人一次。宁舒正在等你,如果你真有那么一过安燃,你必须站起来。」
他问,「君悦,你就从来没有想过。为什么安老大辛苦逃一条命,不隐姓埋名过他的日,却还要拼死打这个江山,占这把交椅?」
我也咬牙,「我又没得罪哪个,怎么就这么被人容不了?要你们分分秒秒的来护?大不了当我没认识过你们,隐姓埋名过一辈!」
林信悲叹,「你现在是何家唯一苗,昔日风光无限,呼前拥后,一旦真的无权无势,无依无靠,谁肯放过你?这世上到都是落井石之辈,别说何家仇人,就算你撞到素来没多少恩怨的人手里,冲着你这家世,可以尽作贱你一番,也是个炫耀的资本。」
我失声痛哭。
他说的话,我听得清楚。
但林信不许。
林信说,「如今他把所有争来的都给了你,你败了,就是他败了。你得罪人少,或者还可以求个痛快,他呢?你知他手段有多狠,把多少人得罪到死地?你想想他失去这个江山,会有什么场?」
我不明白,还是不明白。
他说,「去见宁舒,你必须站起来,坐稳这把交椅。」
握着我双肩,怜惜地问我,「君悦,到现在,你还以为安老大是在和你玩吗?」
一花,林信拳已经到了我面前。
那样怒不可遏,几乎以为他会对我动手,但想不到怒火烧了刹那,又骤然全冷去,沉淀在底,只有黯淡的痛心。
林信再度开,声音居然比刚才还温柔。
他紧紧抓住我,着我,对我说,「君悦,安老大杀一条血路,坐上这位置,护着你到如今。但现在开始,你只能靠自己。」
我拒绝,「这把交椅,我不坐,你想坐,你就坐。」
这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越走越是绝路,退都找不到丁生机?
怎么可以这般清楚?这样撕碎我命的话,还说得这样温柔怜惜。
我还是摇。
「君悦,君悦,你怎么天真得那样可怜?」林信松了拳,筋疲力尽,颓然苦笑,「你姓何。你知自己上都着谁的血?你又知自己外公父兄留多少血债,结多少仇家?」
他说,「君悦,你要明白,没有永远的一次。」
他问,「你又有没有想过,安老大为了坐这把交椅,欠了多少血债?结了多少仇家?请你想一想,君悦,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什么,但到现在,已经由不得你不想。」
不知为什么,又生生停住,无法再往前伸一分一毫。
吃惊。
林信差咬碎牙,「我就算坐上去,够本事护得住你吗?」
他问,「君悦,没有权势,这世上还有哪个地方容得你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