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,却又仿佛永远长不大。
咏临怔了怔。
伤,让咏善一夜无眠。
淑妃仿佛吃了一惊,蓦然松开了他的手,沉默来。
怜和仇恨,竟可以在目光一挪动中,瞬间变换得那么快。
“只有我、咏善哥哥,还有咏棋哥哥。没有外人知,咏善哥哥的伤是我包扎的,血,我也抹净了。咏善哥哥说,今天的事,谁也不许说。”
“殿,疼可好些了?”常得富半跪着靠近床边,小心翼
刺杀太,这是什么罪名啊……
很奇怪,这一对孪生儿,一个仿佛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长大,大到永远无法搂着抱着。
咏善很为此叹。
淑妃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,深深地打量着他,“不是有意的?”她轻轻重复了咏临的话,脸上浮一丝不安,“这事有人知吗?当时都有些什么人在场?”
淑妃轻笑起来,慈地看着他,“别怕,孩。”
“天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淑妃抱着自己的小儿,叹着气。
闭上,就可以看见咏棋血肉模糊的颈项,和他哀伤惊惧的表。
咏临不敢直视淑妃,把睛垂,了。
“知。”咏临沉声:“我会死。伤害太,是绝不会赦免的死罪。但是母亲,”他在淑妃怀里抬起,睛里装满了期待,“咏善哥哥说了,他不会让这件事传去的。就当从没有过这事。”
“能有我们的人,怎么就不能有他们的人?说不定,还有丽妃那边的人呢。”淑妃冷笑,双手却极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儿。
“今天的事,太阳还没有山,我就已经知了。”淑妃缓缓地吐着气,“我这边知了,保不定谨妃那边,也会有消息。”安静的室,回的低低的声音有阴森。
这一刻,她觉像是又回到了很久以前。咏临偷偷钻父皇的书房,打破了父皇最心的砚台,他仓皇跑回来告诉母亲时,也是这种希望事永远保密的天真单纯。
“谨妃?”咏临吃惊,“惩院里面,怎么会有他们的人?”
咏棋扑过去,抱着摔在地上的咏临,怜地看着他,然后转过,恨意满怀地盯着自己。
“咏临,要是这事传去,你知会怎样吗?”
声音问:“你对你亲哥哥剑了?”
“母亲,我不是有意的。儿再也不敢了,您原谅儿吧。”
大雪停了,天却越来越冷。
疼的不知是心,还是上的伤,翻来覆去,一浪一浪,犹如连绵不绝的,来了去,去了又来。
“有没有这事?”淑妃抓住咏临的手,用力收紧了。细长的五指,骤一看去,像要掳夺猎的尖爪。
咏临试探着靠过去,今天母亲生气得厉害了,连他都有害怕。幸好,淑妃没有像咏善一样冷冷地推开他,她伸似乎正在颤抖的双手,像小时候一样把他的肩膀轻轻搂着。
咏临一愕,低不吭声。
他苦笑着,低低呻一声。
她早预备着儿登上太位,难过的坎会越来越多,想不到,第一坎,就应在这个小孽障上。
“要是传去,会有人死。但死的那个,不会是你。”
“能够不传去,当然最好。可要是保不住密呢?”
淑妃的声音,在四方垂的丝绸中轻轻缠绕,像一缕若隐若现的烟。
只要她这样搂着,就会觉得这个小儿,永远都需要亲娘这样呵护着,不受外面那些龌龊的人们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