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得富伺候他的日久了,一听他的语气就知了事,暗暗叫苦,又埋怨咏棋,不知这落难的旧太又了什么,惹了炙手可的新太殿,这大家都倒霉。只好赶紧过来陪着笑脸答:“已经准备好了,都摆上了。摆在靠侧厅雕花窗旁,这样殿可以一边用膳一边观赏小院的梅花。”
咏善暗叹自作孽,不可活。自己怎么蠢如猪狗,这时候昏脑钝,提起了惩院那些事?知不可挽回,也不费神去勉解释,自己收了笑脸,仍然摆回向来冷淡严峻的表,转去寻常得富,“常得富,你这个总什么的,备一个饭要这么久?”
咏善地睡了一场,浑惬意舒服,缓缓把睛打开一丝,咏棋低垂着沉思的脸里,心里越发喜,一瞅窗外,天已经完全黑了,吃了一惊,唉哟一声,猛然从床上坐起来。
得富,猛然伸手过去,拉住咏棋的手腕狠狠一扯。
果然,咏棋脸已经白得像纸一般,虽然脚步没有后退,两人间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墙。
咏棋猝不及防,被他拉得上倒在床上,慌忙挣扎着要站起来。
“快端上来,都亥时了,想饿死人吗?”咏善笑骂了他一句,转去打量咏棋,“过来第一天就让你挨饿了。你怎么不叫醒我?也不怕饿坏自己,我看看,肚饿瘪了没有。”一边轻笑,一边玩笑似的伸手抚咏棋的肚腰。
见咏善目光投来,咏棋把脸一别,不肯与咏善对视。
咏棋不知他醒了,吓了一,反地站起来瞪着他看,不知这个喜怒无常的弟弟又发什么疯。
常得富哪里敢说冤枉,依旧陪着笑:“这样……把饭菜都移到里面来?”
咏善咬牙,恶狠狠威胁:“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床边,要是睁看不到你,看我怎么折腾你!”
“不用了。”咏善低想了一会,反而笑了一声,“再这么移来移去,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?只怕连你也在肚里暗骂我反复无常了。”
常得富连说不敢
咏善却大为兴,“真有趣,隔着衣服也怕成这样,我还以为只有你不穿……”说到一半,已经知不该提这个,蓦然煞住。
开始还算不错的气氛,彻底降到最冷。
咏善摇,撑着床沿慢慢来,对常得富笑:“居然睡到这个时候,都什么时辰了,晚饭都准备好了吗?”
这一睡,竟睡得比受伤以来任何一觉都更香甜。
抬去看咏棋。
咏善沉着脸:“谁有那个闲工夫赏梅花?风花雪月,不思上,我是这样的人吗?”说完才想起咏棋最喜赏雪赏梅,自己心不好骂常得富愤,却把咏棋扫了去。常得富也冤枉,把晚饭摆那里,还是自己特意吩咐的,本来就是为了逗咏棋兴。
常得富也被咏善这一声唉哟唬了一,赶紧小跑过来,越发小心地问:“殿怎么了?是不是有什么吩咐?”
常得富难得见咏善心这么好,心里暗奇,也谄笑着答:“回殿,刚过亥时,饭菜早准备好了,在炉上着,现在就叫他们端上来?”
见咏棋惧,真不敢逃走,才闭上睛,心满意足地养神去了。
咏棋没料到他这动作,还没想起闪躲,已被咏善摸个正着。他极怕,尤其是腰侧边,被咏善一挠,忍不住笑了一,又猛然想起面前的是谁,顿时又尽敛了笑容,反而显得局促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