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还沉沉睡着。
哥哥,天要变了。
俊逸的脸带着病中的苍白,好不容易曾将养过一阵,有了血,如今这些成果一丝都不见了。
咏善总是从容不迫的脸近乎狰狞的痛苦扭曲着,几乎把雪白牙齿咬碎,十个指顼用力到打颤。
咏善再没有心思装模作样的看书,坐在床边,低审视他心的哥哥。
如果自己真的撑不住了,这本不会自保的人可怎么办?
正巧常得富亲手捧着两杯刚刚泡好的御赐上茶过来,被撞个正着。匡当!两只珍稀的景德官窑青山绿瓷杯砸在地上,碎成汪汪的一地。
人,虎老余威在,能让你们几个小人得退位?”
此刻对着睡着的咏棋,在心底低声说这几句,剎那间痛得心如刀割。
我要是走错一步,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你了。
他心里难受,极想叹气。
他转回房去看咏棋。
他格冷傲刚毅,像这样对未来没有信心的话,从不肯。
一、一、一、一……
我也不知,自己刚刚是不是已经错了一步。
指柔如一匹纯白锦缎,晶莹无瑕。
张回曜作梦也想不到咏善忽然动怒,愕然万分,“殿……殿……”
常得富才一开,张回曜随手一挥,把他推得趔趄倒退几步,一言不发地大步去了。
“哎呀,大将军……”
好像是天地间最令人动的声息。
常得富失手打了茶,还被推得七荤八素,转了个圈才站稳了脚,张回曜背影已经在半月门一闪不见了。
咏善在心中长叹一声,把双手颤抖的缩回来,快冻僵似的搓着手腕。
微的肌肤腻动人,透过指尖,咏善受到咏棋虚弱但稳定的脉搏。
咏棋伤寒加上药相冲的毒,到如今还很弱,睡多醒少。
咏善表清清淡淡,什么也瞧不来,“算了,也不是你的错,两个杯算什么?不值得哭丧着脸。”
想到会惊醒咏棋,生生忍住了。
连睡着也蹙着眉。
小时候真羡慕咏临,天冷了,哥哥会毫无顾忌地帮他搓手,兄弟俩偎在一起烤火
他又委屈,又摸不着脑,只好讷讷地到咏善跟前,“殿,都怪小的不小心……”
咏善在心里默默地说。
他,舍不得。
掐不去。
站了半天,终于狠狠跺脚门。
不再给张回曜任何开的机会,霍然站起,把门猛地一拉,摆送客的架势,冷冷:“我这地方再怎么寒伧,毕竟也是太居,以后请大将军照规矩请安拜见,若再无礼擅闯,别怪我不念旧。”
咏善轻轻往那清秀标致的眉上轻抚,恨不得抚平上面凝结的忧虑,但无论柔柔地抚了多少遍,终究抚不平。
咏善俊容覆上寒霜,目光令人不寒而栗,低喝:“闭嘴!不许再说一个字。立即给我回去,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,任何人敢轻举妄动,别说父皇,我就先动手宰了他!”
咏善发疼的心脏被什么狠狠一扯,双手伸直,十指覆在咏棋雪白的脖上。
张回曜抱着抛颅洒血的激而来,不料脸贴上冷屁,对咏善既失望又生气,还掺杂着一大势难挽的心痛,鼻呼哧呼哧着气。
他这样柔弱纤细,又是金枝玉叶,要是将来要遭人欺辱,还不如现在死了::
其实,他也怕冷。
哥哥。
人人说他面冷心冷,刻薄无。
这么不快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