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回正堂,范钟鸣心踌躇不已。
乱世用武将,治世靠文臣,大齐已经承平百年,文官在朝堂占据主导地位是大势,赵氏就算是将门第一勋贵,也改变不了。
到时候,赵宁绝对会怒火滔天的给刺史施压,让对方主持公,让自己付代价!
“你担心他们联起手来算计我?”女也不回地问。
“范钟鸣还没动手?他在等什么!”
就算有结果又如何,范钟鸣要的并不是这个。
“未尝没有这种可能,不然他怎么会去这么久没动静?殿,对齐人而言,我们始终是异族!范式如今家中落,可范钟鸣在殿面前,却少有恭敬之心。可见齐人对我们的轻视,早已是深固......”
场面僵持来。
没有府衙的官员在侧,范钟鸣想怎么都行,但有府衙官员看着,他就不能不顾及事后其他人的看法。
“殿为何如此肯定?”
言谈之间,他不断尝试激怒赵宁。
没有其它解释,范青林什么都没说,赵宁不可能知范式真正的图谋,和那些人的存在。
萧姑娘无论走到哪里,后都有如影随形的两名老者,此时说话的,正是那个眉雪白的微胖老者。
酒肆二楼的雅间,萧姑娘听到属禀报,来到窗前,眺望赵家大宅的方向,柳眉微微蹙起,“他过去已经很长时间,看日就要落山,现在若是还不动手,等代州刺史回到这里,事又会平生波折。”
范钟鸣已经看来,赵宁之所以没发作,并非心中没有怒火,只是在忍着。
“给范钟鸣发紧急联络信号,让他立即动手!”
如今大齐皇朝文武不合,文官集团不断打压将门勋贵,赵氏为将门勋贵之首,碰到事,还被人家打上门了,却找地方文官帮忙,还要不要气度威严了?
范钟鸣如此想着,“可惜,此事之后,赵氏注定元气大伤,往后只会跟那些没落的将门勋贵一样,被文官集团打压去,再无翻之日!”
此事要是传去,赵氏肯定会被其它勋贵笑话,颜面受损。
可不他怎么诋毁赵氏,暗讽对方,赵宁始终不为所动,不还嘴不争辩,一副唾面自的架势。这让他本找不到由“失控”,去跟对方动手。
“殿,范钟鸣会不会在跟赵氏,密谋别的什么事?”
但就形势来说,赵宁的这个应对之法,无疑是范钟鸣最不想面对,也是最让他难受的。
这样的信号有两个,一个表示撤退,一个表示攻,这阵锣鼓之音,就是发起攻的意思!
“这小年纪不大,却如此沉得住气,这份襟气度,真不是寻常人能比。若是让此成长起来,范式还真是不好应对。”
他听到赵宁说了这句没没脑的话。
念及于此,范钟鸣霍然起,打算不再等待,拼着事后被人说欺负少年人,被将门勋贵仇视怀疑,也要打着给范青林气的幌,去击伤赵宁跟赵七月。
“是......”
就在这时,城中忽然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,好像有人在办什么事。范钟鸣辨认锣鼓的节奏,心一震,这是萧姑娘跟他的紧急联络信号!
退两难的范钟鸣恶狠狠的盯着赵宁,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府衙的官员请来,这一手让他防不胜防。
“我的安危不会有问题。我们在大齐秘密活动了这么些年,结交权贵贿赂重臣,之前又为此事准备多时,努力不能白费。再者,是父亲发起统一草原之役的前夕,如此关键的时间,大齐在雁门关的军力必须被削弱!”
对方打得什么主意,他也很清楚。无非是自实力不济,赵七月也没有胜他的把握,所以只能暂时隐忍,等到刺史回来。
范钟鸣有一刹那的错愕与疑惑。
范钟鸣不再犹豫。
“殿,我们毕竟在大齐境,万一事有不虞,你的安危......”
“范式或许敢背叛我们,但他敢背叛他想巴结的那位朝堂贵人吗?这回不能为那个贵人立重创赵氏的功劳,范式就无法在大齐文官集团立足。”
就在他起要动手的时候,赵宁忽然啪的一收了折扇,脸上的微笑谦和之,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看他的神,也从之前的温和变得极为凌厉,好似刀光剑气!
去府衙肯定不行,到了那里,他就会彻底失去对赵宁、赵七月动手的可能。所以无论赵宁如何绽莲花,他都始终维持着面上的愤怒,表示赵宁不给他一个交代,他必然不会离开赵家大宅。
萧姑娘摆摆手,“你多虑了,范钟鸣不会卖我们。”
“日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