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玄极淡淡“你范式家主,毕竟是领兵主将,毕竟战败了,本就要负主要责任。老夫又能为你们多说什么?”
“当年南诏一役,你们范式带着禁军征,却被一群南蛮击败,丧师辱国,已经是国家罪人,到了今日,竟然还不知反省?”
“可战争中,大都督府为何不为范式说话?任由监军肆意妄为?我皇朝大军战,什么时候有过监军这个职位?!战后大都督府,又为何不帮范式,任由文官将罪责都甩在范式上?”
“斩十个?怎么斩?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赵氏,人人都是第一勋贵之家?!天雄关无数,国门也不止一座,可能够独自把持一关的,除了你们赵氏再无旁人,其它关隘重镇,哪一个不是由几家勋贵的人共同镇守?!
“范式当然不怕!”
他野兽一样的咆哮起来“你知什么!我范式征南蛮,之所以会兵败,不是我们不戮力作战,也不是主将没有谋略,而是因为权力掣肘!禁军征,朝廷派了一名文官当监军!
说到后来,范钟鸣涕泗横,痛苦不已。
他看向坐在石桌前赵玄极“镇国公坐镇大都督,对那一战的况难不清楚?天兵,除了皇戍卫,原本都归大都督府辖,凡有战事,皆由大都督府主理,可南诏一战,大都督府又了什么?”
范钟鸣面目狰狞,“说到底,就算是镇国公,也忌惮文官之势,不敢跟他们据理抗争吧?!赵氏虽然是将门第一勋贵,可也是皇朝最大的外戚,镇国公也怕文官攻讦你们外戚擅权吧?!”
范钟鸣红着脖大吼,“那个监军很快就被我范式主将斩了!可这并没有用,监军死后,军中文官里品阶仅次于他的人,来替了他的位置,一面上书朝廷,一面让大军就地驻扎、不得再动,否则就是造反!”
赵宁对范钟鸣的气嗤之以鼻,“你倒是有骨气,可你怎么就不知羞耻?跟北胡勾结对付赵氏,你们以为你们仅仅是在害赵氏?大齐的江山社稷,国运未来都被你们害了!
“我们能把那些人都杀了不成?把他们都杀了,我们就真的造反了!
“赵宁,你不知,在禁军序列里,所谓武将,哪怕是范式武将,也只不过是负责陷阵冲杀而已!
“我范式主将已经被朝廷斥责,军中大权都落到了监军手里,被迫屈从,虽浴血拼杀,战死无数,仍是功败垂成!那一战,我赵氏族中锐,折损近半,近半啊!
“那一战,军中监军仗自己着后勤,明明不懂兵事,却对战事指手画脚,随意安排战事,领兵的范式主将不听,他就质问对方是不是要造反,还为此上书朝廷,添油加醋,指责我范式主将视他这个监军如无,图谋不轨,建议朝廷查办!”
闭目养神的赵玄极没有睁,不动声“大都督府只统领全局,派遣兵战,保障后勤而已。军中事务,自然由军中自行理。南诏之役,规模并不大,大都督还无需亲自征。”
这番话就像是锥,戳到了范钟鸣的痛,刺得他心血横。
落了,可也不是能随便拿的!”
“后来,朝廷派了新的监军来,等到那时,战机已经贻误,南蛮大军占据了有利地形,而新监军就知嚷嚷大齐禁军天无敌,岂有畏惧一群蛮的理,让我们上去冲杀!
赵宁冷冷“你范式好歹也是将门勋贵,领兵征战的主将,难还怕了他一个书生?大战当前,主将岂能被掣肘?”
范钟鸣仰天哈哈大笑,笑得无比悲凉愤恨。
“事后如何?战败之罪本来在监军上,朝廷却用秋笔法带过,我范式反而成了主要负责人!领兵的家主,军中的各级范式将领被治罪,世袭的爵位也被削减!”
“你知何为监军?你当然不知,因为赵氏大,在雁门军一言九鼎,可范式没有你们赵氏那样的特殊地位!
赵宁皱眉“杀一个不够,就杀两个,两个不够,就杀十个,大敌当前,不尊军令者皆斩,军法岂是一句空话?”
“你们在雁门军有深固的影响,自然没几个人敢不遵军令,有那些个梁小丑,也可尽数杀之!可我范式是带的朝廷禁军战!
“除了监军,军中行军长史、录事参军、仓曹兵曹骑曹胄曹等诸曹参军事、掌固、司阶等等,着粮秣、军械、考功、俸禄、财、牲畜、仪典、公文这些大军命脉的文职,悉由文官充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