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结果，一方面固然是权贵奢华生活不变，平民为国家损失买单；但另一方面，也会激发阶层矛盾，让中小落奋起反抗，引发更多祸乱，乃至烽火连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已经想到了第一层，那么天元王庭接来，会采取什么措施，迅速消弭战败产生的隐患，达到稳固统治权力的目的，你可能推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军惨败而归，王庭威严大减，兵力的折损，让他们对辖地控制力减弱。当此之际，宵小之人趁机作乱，野心之辈趁势而起，英雄也会横空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因为这个问题，而是对方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苏叶青看着范翊大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骄不躁的说：“就如你之前所言，战败之际，国家政难免不稳，但你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

会，战败的时候一定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各落战士、财、羊，在战争中大量耗损，牧民无法安居乐业、渡过寒冬也就罢了，权贵无法维持以往的奢靡生活，这是掌握力量的阶层无法容忍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他自己是这么发迹的，必然深知防备类似人现的理，更何况，天元可汗实际控制契丹没几年，就更是要防备契丹领地现祸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范翊笑，在此之前，她俩已经在草原合作很久了，却从来没从对方脸上，看到过半儿笑容，她几乎以为对方是不会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范式本是将门，因为文官监军的掣肘，征伐南诏失败，近年来被迫转投文官序列，而后又因为谋算赵氏不成，成了赵氏爪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元可汗，是最近十几年，从一个小落人，成长为漠北霸主，建立王庭的，换言之，他就是那样的英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祸乱中，一旦中小落里，现了罕见的智勇双全的人，他就会带领自己的落，甚至是中小落联军，一步步大，乃至威胁王庭统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于是，这就必然会现一个局面：大落纵兵攻向中小落，通过劫掠、灭亡中小落的方式，获取他们的财富，将战争损失转嫁到这些弱者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现在范翊

        苏叶青听得格外认真，也听得如痴如醉。末了，她若有所悟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战争结束后的那段时间，是天元王庭需要格外用心，维护、稳固自统治的时候，绝对不会容许半儿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这就会现另一种局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气说完这些，范翊端起茶碗，又饮了一些酥油茶。

        范翊没有着急回答，她自己端起茶壶，给自己又斟满一杯酥油茶，不紧不慢的浅酌一，这才准备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局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，国家权力阶层就会重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总是很严肃，很认真，如同一个刻板的教书先生，一丝不苟，好像每时每刻都如临大敌、如履薄冰，从来没有过笑容这种轻松的神态。

        范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看苏叶青的神充满认同，对苏叶青的聪明伶俐很是欣赏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战败之际，国政不稳，各大落兵力折损有多又少，权贵阶层可能会重洗，为了自落利益，权力之争势必更加激烈，层还有心思关心平民死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作为范式最优秀的年轻俊彦，范翊在家族动、历经重重磨难，付种种不菲的过程中，耳闻目睹了许多事，成长得很快，悉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是庸君当，一场大败，的确会如你所言，令国家大厦倾颓。但天元王庭的可汗是昏君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这个骁勇人足够，他就会成为万民的英雄。他如果能将旧有的权贵抹去，自己就能拥有最权力，也让自己的追随者，成为新的国家权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