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他听到赵宁的第三句话:“欺压你的权贵在郓州城应该势力不小,你也不认为本公能帮你。然而本公可以告诉你的是,就算是郓州势力最大的豪,本公也未必放在里。”
楼船上的一品楼修行者,的就是行侠仗义这种事,看到有人落当然会毫不犹豫施救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
但他仍然没有停步的意思。
前世十年国战,屡战屡败屡败屡战,看山河寸寸沉沦,见族人亲人相继战死,最后以镇国公的份死在国灭之际,连最疼自己的赵七月都保护不了,没有人比赵宁更懂绝望与痛苦是什么滋味。
“你这么讨厌富人,是自己受了权贵欺压?”赵宁轻飘飘的一句话,就让中年书生的形顿了顿。
中年书生虽然停住了脚步,但却没有回。
相逢就是有缘,赵宁挥挥手,示意青衣人带对方舱,给他换净和的衣裳,问问他为何落,如果人品正直又有困难的话,锄扶弱的青衣人必然会帮一帮,至少会给几两银。
窗,往声音传的方向看,就见已经有青衣人从里捞起了一个人,正在抓住从楼船上抛的一绳,借力跃上来。
中年书生转过来,犹豫了一,迟疑的问:“公果真愿意帮我?”
直到听到赵宁的第二句话:“你认为权贵都是一丘之貉,本公必定不会帮你,哪怕本公的人刚刚救了你的命。”
赵宁随手招了招,一名青衣人立即搬了一把椅过来,放在他后。赵宁撩撩衣袍在太师椅上施施然坐,一副轻轻松松吃定中年书生的姿态。
中年书生怔了怔。
这让中年书生满面通红,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一样,气得转就要走。
赵宁在上的态度,无疑在摧残他本已很脆弱的自尊心,让他很想咬赵宁一再转就走丝毫不停留,但赵宁的话又如晨钟暮鼓,正中他心中最柔的地方。
赵宁哂笑一声,看中年书生的神更加轻蔑,“不怕一死算什么。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困厄生活里,在看不到边际的绝望中,依然有跟接憧而至的苦难,拼杀到最后一刻的意志,那才是真正的勇气。”
楼船在松林镇鹤立鸡群很显,但到了郓州城也就不算什么了,看到这一幕的人拍手叫好之余,虽然也有人好奇楼船主人的份,但并没有多作注意,很快就回继续去自己的事。
他这话充满怀疑与不信任。
赵宁那好似什么都知,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语气,让中年书生五官都扭曲起来,他嗓音嘶哑的低吼声:“我不是懦夫!我连死都不怕,怎么会是懦夫?”
赵宁当然知什么是真正的绝望、痛苦。
“就算你遭受了不公,毕竟手脚俱全,也没有大碍,竟然自己寻死,这种没有担当的懦弱行为,莫说不能称为士,连男人也说不上吧?”
救他的青衣人其实看见了他是自己的,挽留了几回,说如果他有麻烦可以帮他,再怎么也换了衣裳再走,不然这大冷天会生病。中年书生虽然一再躬致谢,但尽快离开的态度却很决,而且从始至终,都没有看赵宁这个富贵公第二,生怕污了他的睛一样。
但此时此刻,在杨佳妮等人的注视,面对正在人生最低谷的周鞅――他当然不会记错也不会认错,前这个落魄中年男,就是十年国战后期赫赫有名,被视为大齐中兴希望的一代名臣周鞅,其实赵宁第一就认了对方,毕竟前世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数年,共经血火,多次一起死里逃生,同手足,前世对方同样没有在今天溺而死――他没有说自己很懂,而是不咸不淡的了一句:
赵宁跟杨佳妮来到甲板上,被救的人已经醒过来,对方虽然喝了一肚,但因为被救援及时,几乎没什么岔。
“公生来就什么都有,又哪里会知什么叫真正的绝望?公意气风发踌躇满志,又哪里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痛苦?”中年书生惨笑一声,布满沧桑的脸上尽是悲凉。
然而这位落魄的中年书生,在看了看锦衣玉带的赵宁、杨佳妮等人后,却拒绝了赵宁的好意,而且眉宇间很重的戒备与敌意,甚至还有掩盖不住的恨意,在行礼谢之后,他就要告辞船。
那是个三四十岁的男,看衣着样式与气质应该是个书生,但家境肯定说不上殷实,大冷的天衣衫单薄,就眉神来看,还是个中年落魄的书生,估计也没什么功名在,多是个秀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