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安之勉力心的震动,沉声回应唐兴。他还没有参与族务太久,跟对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,之前互相之间也没什么交,加之对方现在面容扭曲,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认来。
当此之时,若是推事院仔细甄别万民箱中的文书,秉公办差,那自然可以控制事态,并且将事往好的方
而在推事院成立之后,人人都成了匿名御史,普通人揭发污蔑他人还不用负责,没有底线的大有人在,于是告密诬陷之风盛行,并且愈演愈烈。
但官府办事,嘴上说得越是大义凛然,实际起事来就越是阴暗卑鄙。
果不其然,只听唐兴不紧不慢的继续:“刚刚对方已经招供,陈氏有谋反之意!在陈氏刊印的诗集中,就有许多反诗。不仅如此,他还常常听到陈氏家主,在私里对陛多有不满之词,说陛是个昏君!”
了陈安之这一生当中,最为黑暗无光的岁月。
皇帝设立推事院之初,就说得很明白,刘氏、庞氏、郑氏、吕氏之案现很多官员,因为争权夺利已经不顾大义,渎职枉法,以小观大,皇朝吏治现在了问题,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。
设立推事院就是要协助御史台监察百官,既然御史台立足于上,那么推事院就立足于,故而推事院门前设万民箱,有冤屈或者知哪些官员有不法之举的官民,都可以往万民箱里投放状词、文书,由推事院查相关事宜,以求达到还大齐一个吏治清明的朝廷,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目的。
陈安之没有坐,听到唐兴这么问,他这才去认真打量大瓮中的人。之前因为只是匆匆一瞥和白汽郁的缘故,他并没有认对方,这细细一看,顿时觉得分外熟,等他确认了对方的份,不由得心一惊。
唐兴的语气很平淡,但表达的意思很笃定。
“这是陈氏燕平城书坊的事!”
“供词在此,怎么能说是本官污蔑?人证证俱在,本官不过是秉公办差而已。陈大人,你说,有了这个人和这份供词,作为推事院该不该追查,本官要不要履行职责,也讯问一陈大人?”
推事院开始办差后,门前的万民箱就成了一些人告密的绝佳通,于是政见不合的官员互相检举揭发,有私仇的官员污蔑对方品不端,被官差缉拿过的地痞声称官差收受贿赂,想要趁机发财的氓造事实。
在此之前,只有御史台的官员可以风闻奏事,即便说的事不对也不用负什么责任,但彼时大家就算争权夺利,好歹都是有官的存在,事终究要讲究底线。
这一刻,陈安之已经意识到不好。
他过往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,正在遭受汹涌澎湃的冲击。
他所说的每一字,都像是刀一样,深深在陈安之的,让后者顿时涨红了脸:“这是血人!完全是虚乌有!陈氏诗书传家,专修礼法,最重忠义,怎么会谋反?!
唐兴被陈安之了一脸唾沫,并半儿也不在意,他施施然将一份供词放到桌上,淡淡:
“这个人陈大人可认识?”唐兴示意陈安之坐来慢慢聊。
皇帝这番话自然没问题,有宰相带同意,百官也说不话来。
“讯问”两个字落在耳中,陈安之转看了看那尊大瓮,不由得遍生寒。
“唐大人,你怎么抓人、抓谁、怎么刑讯,官不着,但你想向陈氏上泼脏,这是痴心妄想,陈氏可不是柿,你会付代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