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他便在第一时间,受到了面前主座之上,那熟悉的,悍如天的威严气息――跟往常毫无二致!
但元木真却偏偏忽然回来了!
......
“罪臣参见大汗!”博尔术顾不得伤痕累累的躯,连忙伏地行大礼。
他不知这个时候,元木真怎么会现在这里。
不是天人境的天元可汗,姑且能够无敌于四方,如今他成就了天人境,普天之,还有谁能挡住他征服四海的脚步?!
蒙赤是元木真的亲儿,而且贵为太,当年吞并达旦失败,不也是说被丢到燕平人质就人质了?
平心而论,机会并不是没有,当年凤鸣山战败后,回到王庭的右贤王察拉罕,起初也是备受折磨,连贤王的爵位都被剥夺。
跟着天元可汗征战这些年,他从一个年轻后生到了秋之年,也从一个普通战士成长为左贤王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天元可汗有多么悍、可怕!
借着元木真的威势,大军定能歌猛,攻无不取,在这种况,他这个左贤王可谓是可有可无。
但没用多久,大军西征,蒙哥那里需要一个资历、威望、才能都不一般的宿将,去充当助手,帮助他建功立业,察拉罕这便迎来了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一个可有可无的罪人,即便贵为左贤王,在天元可汗心目中,也是无需放在心上,甚至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。
一场已经有了结果,已经即将大胜的国战,哪里还有他博尔术的用武之地,哪里还需要他在阵前奋战?
西征那几年,察拉罕虽然堪称忍辱负重,但最后也恢复了爵位,可谓失之东隅得之桑榆。
是他没能尽到职责,没有统领三十万雄兵迅速攻灭大齐,反而还在小小的西河城惨败一场,丢了天元族勇士的脸,也让天元可汗颜面无存。
个儿的份?!
他深深明白,只要元木真一手,天元王庭就不会再有顽敌,所有拦路的修行者与军队,都只会在元木真手灰飞烟灭!
在此之余,才是对自己人生命运的痛惋。
博尔术丝毫不怀疑这一。他对天元可汗无条件的信心,是建立在二十多年来,天元可汗横扫草原如卷席的战绩上。
博尔术也希望像察拉罕那样,有一个重来过、罪立功的机会。
博尔术黯然神伤,禁不住泪夺眶。
而过往那些历历在目的,血漂橹尸覆草地的场景,还是发生在天元可汗没有成就天人境的时候!
他当然不是在偷闲,而是元木真离开魏州前去汴梁时,给他设的刑罚还在持续,这段时间他连大帐都没,一直在受苦。
但他知这几乎没有可能。
他站起正了神,奋发而又认真的长揖:“儿明白了。父亲今日教导,儿必将铭记于心,不敢稍忘!”
这番话义深远又鼓舞人心的话,让陈安之如闻震中暮鼓,好似被醍醐灌,霎时间只觉得前一片明亮,浑的血再度熊熊燃烧起来。
博尔术不敢怨恨也不会怨恨元木真――凡人怎么会有对神人不敬的心思呢?博尔术只是自责惭愧,认为自己丢了元木真战无不胜的威名。
这场战争,南朝注定是要被灭国的,现在元木真亲自手了,这个程便会被无限加快,战争――上就会有结果!
元木真对蒙赤都不曾手,更遑论他博尔术。
博尔术怅然扼腕。
不知何时,周沉重如渊的压迫陡然一空,无穷无尽的真气雷鞭消失不见,博尔术如梦初醒,心神震颤之,恍惚的神智恢复了清明。
可对他博尔术而言,他心中真正敬畏仰望的对象,只有元木真一人,辜负了对方的信任与重托,是唯一会让他落泪的耻辱。
他觉得可惜觉得不甘,唯独没有怨言。因为元木真给过他机会。
受苦的日不知何时是个尽――至少已经痛苦到神智模糊的博尔术,自己看不到尽。
难说......
指挥大军二度攻郓州的是木合华,左贤王博尔术还在魏州大本营里。
“为父之意,你可明白了?”
他在西河城吃了败仗,损兵折将近四万,追揭底是他自己不事。而一旦元木真动,必然是所向披靡,战无不胜。
他觉得自己这辈恐怕是完了。
在他的想象中,此时元木真应该在大显神威,将南朝尖者屠猪宰羊一般灭杀,而后指挥千军万攻城掠地,将南朝的万里江山顷刻间据为己有才对。
他亲见过天元可汗毫不费力斩杀了一个又一个,对他而言本无法匹敌的大对手,轻而易举摧毁了一支又一支,在他看来不可战胜的锐之师。
齐人喜说,男儿两行泪,一行为苍生一行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