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的不说,朝廷若是明升暗降,调他离开凤翔军中枢任职,亦或是让他去别的藩镇任节度使,他还能梗着脖拒不领命?”
世家们看到宋治这个举动,岂能不着急上火?
战功易得,而且有数,各自然奋勇争先。而对宋治来说,如何分这些军功,让哪些人立功升官,掌握更多权力,就关系着他战后的国策。
魏无羡在长安大闹一场后,先给宋治上了折。
蒋飞燕跟王武闹到在军帐中大打手,彼此亲兵互殴的境地,赵宁是半分也不意外。
杨佳妮嚯了一声,“照你这么说,魏蛤蟆在关中的事,还对了?”
“迁就与退让,只会让对方愈发嚣张膨胀。即便是原本该平等的关系,长此去也会变得不平等,更何况君臣之?
对断后的草原战士来说,虽然作战就会有伤亡,但只要后方的收获远大于风险,能够让他们发财而归,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。
虽说河东军、郓州军不参与分河北地军功了,但这仅仅是排除掉了赵氏、杨氏,各个藩镇军中还有很多世家势力。
“河北的王师真要斗起来,那是给北胡机会,真当元木真一定不会杀个回枪?陛也得防着这一。故而往后一段时间,陛对世家会打压得轻些。”
赵宁手中鱼竿一动,一尾三四斤重的草鱼,被他提了起来,麻利而畅的将活蹦乱的鱼取,丢旁边的桶,换上新的鱼饵,语气平淡:
而且他还要朝廷给他一个说法,给那些浴血百战保家卫国,却因为吃不饱肚短缺兵丹药,死伤平白多了一倍的将士一个公。
也正因如此,战事对王师来说没多少难度,战功近乎是唾手可得——就算斩获的首级少,克复失地的功劳却是实打实的。
“蒋飞燕闹这么一,陈安之再在朝堂上推波助澜,就会让陛有所顾忌。
“人与人之间的相状态,是你我就弱,我弱你就,要么有人始终占据上风,要么彼此斗个平衡局面来。
策略是显而易见的,也是现成的——扶持寒门,打压世家。
至于魏无羡要的这个说法、公,自然就是由凤翔军收复陇右之地,军功全都归他们缴获全都归他们,泾原、邠宁、灵武等镇不能手。
攻城掠地,当然是寒门势力收获军功的大。
赵宁笑了笑。
“江山危殆社稷沉沦时,陛喊着世家寒门同心同德,如今国战看就胜了,陛这就着急过河拆桥,不把我们世家当人,可真是帝王无啊!
察拉罕所加上之前在卫州一线的战士,北胡大军还是有不少兵力,可以一面大掠州县一面分兵阻敌。
态度得一塌糊涂,行事霸得不讲理。
他说转运使唐与邠宁、泾原两镇私串通,克扣凤翔军的粮饷军械,倒卖牟利贪赃枉法,大发国难财,之前他为了国战大局,一直隐忍不发,现在总算击退了蒙哥,岂能不给这些人一教训?
不等赵宁说话,杨佳妮便迫不及待的盯着他问:“你说魏蛤蟆嘴里的不能善了,还能是什么?难朝廷不遂他的心意,他敢造反不成?
正因如此,王师才有持续不断的战事。
赵宁不说话,杨佳妮却没打算停来,喝了酒换了鱼饵,摇晃脑的继续垂钓,谈厚的继续:
如若不然,此事必定不能善了!
赵宁理所当然地:
镇军的步伐罢了。
“他就当真不怕?”
收服河北地,是这场国战中最后两块大军功之一,再往后就没有这般肉了,所谓图穷而匕见,到了这份上,宋治还能不重用军中寒门势力?
“飞鸟尽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