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他虽然心知自己必死,但心中尚且有一束光,
能说的只剩一个。
那声音:“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公然讧,是全然不把我们放在里,还是想演一场好戏取悦我们?”
他的人生从未有哪一刻,像现在这般绝望。
除这些外,范清还能说什么?
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造反。
这话他自己都不信。福瑞误判北胡军,致使西河城数万将士枉死,给皇朝带来了那么大的危害,宋治都没有置他,现在他杀些平民,又算什么?
可福瑞等人没有给范清思考的机会,他们的杀招已经降临,范清纵然拼杀经验丰富,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磨砺过,极力闪避腾挪,也被立即打得吐了血!
范清勉挡住福瑞一刀,已是陷被四面围攻的境地。自知陷死境他的他,想要劝说那两个被迫参战的王极境,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瞥了一训斥才般训斥自己的福瑞,范清再度深一气,看向扈红练,一字字:“范某愿为正而战!”
四周,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,各有一名王极境手掠空近。
指责福瑞擅杀平民,罪大恶极?
忍无可忍,举刀朝范清劈了过去,同时不忘招呼其他手,“给我拿他,谁不动手,谁就是勾结乱军,本官必定禀明陛,让他不得好死!”
那是对大齐皇朝的忠义信念,是对后家园的无上挚,是信最后大齐必然战胜北胡,家人亲友必然迎来好世界的信心。
这个皇朝是如此黑暗。国战胜了,却比国战时更加黑暗!
造反......这两个字范清能说吗?
说话的人来自东面,是个妆容艳丽、段婀娜的女人,年纪虽然偏大,但风万种惹人心动。
四个王极境,不是三个!范清心一惊。乱军之中,江湖之,竟然有整整四个王极境手!
既然福瑞罪大恶极,既然皇帝不顾百姓死活,这样腐朽的朝廷这样黑暗的皇朝,就该被推翻!
扈红练拍了拍手:“好!”
在范清表明态度之前,朝廷这方是六名王极境,扈红练这边是四名王极境,随着范清改换阵营,双方立即变成了五五对决!
范清深一气:“请问。”
这个选择来得太过突然,让范清措手不及,这坎太过阔,瞬息之间他迈不过去。
即便是刚上战场,在万胜城与北胡大军殊死搏杀,一万同袍死得只剩八百人,他也不曾这样绝望。
“本官正到找你们,却不想你们自己送上门来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,得来全不费工夫!”
“你可愿与我等一,为了我们自己和天万民的公平与尊严而战?”扈红练收敛了笑意。
说福瑞多行不义,必被皇帝治罪?
他能以什么理由劝说对方?
扈红练没理会福瑞,而是看着范清,浅浅笑:“范将军,若不是我等来得及时,你已是首异了,现在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这一刻,范清无比绝望。
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像耿安国一样造反!
范清还未开,福瑞已是大声厉喝:“范清,你敢?!你若敢阵前投敌,必然十族不保,男的为女的为娼!现在悔悟,本官尚可既往不咎!”
直到一个刹那,他听到了一个妩媚又清亮,充满揶揄与嘲讽的声音。
就算他今日不死,来日又能如何面对这种黑暗?
刚刚还迟疑的其中两名王极境,想到福瑞在宋治心目中的地位,一个长剑对准范清,一个低绕到了范清侧翼。
这样的话他刚刚已经说过,如果有用,对方就不会听福瑞的命令。
一时之间,范清都有种束手待毙的想法。
如果是怀天、心系苍生的有志之士,就该奋起造反!
“好”字一,北方的尺匕,西方的方墨渊,南方蒙着脸的陈奕,同时手,合从东方剑的扈红练,霎时攻向福瑞等人!
但是现在,范清心中没有了光。
范清陡然一个机灵,再看清场中局势时,发现福瑞等人已经战圈,拉开了跟他的距离,并聚集在一起万分戒备的看着四周。
福瑞冷冷一笑,不仅不畏惧,反而官威十足,“你们祸乱州县,残杀官民,十恶不赦,神人共愤,天地不容,准备好受死了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