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况何至于如此严重?
直到这一刻,在初升晨阳的绚烂光芒,看到风中残烛般的赵玄极,上到宋治这个大齐皇帝,到飞鱼卫的普通修行者,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之前始终被他们有意无意忽视的问题。
但国战结束还不到一年,忙着瓜分胜利果实,忙着党同伐异争权夺利,忙着享受太平生活,忙着挣扎求存的齐人――几乎所有人,都忘记了。
更是一场决定国战胜负的大战!
就像乾符十三年一样,不可一世的天元可汗,再度败在了赵氏手上。他被赵氏手联合世外人重伤,不得不迅速退河东。
在此之前,他们因为各自立场与利益不同,对赵玄极不门不见客的举动,有各种各样的猜测。
世家文武寒门百官,只记得自己当时喜不自禁,与周围的人相拥而庆,或三五成群去大醉了一场,或挥毫洒墨赋诗一首,或剑而舞刀战。
有的认为赵玄极这是卖惨,好让皇帝觉得亏欠赵氏,从而善待赵氏;有的人认为赵玄极修为尚在,只是在韬光养晦伺机而动,用心险恶......
真正相信赵玄极的确病重的人,寥寥无几。
一烈的愧疚自责之,在每个良心未泯者的心弥漫开来。
那绝不是理所应当的胜利,而是赵玄极、赵宁与那几位世外人,拼了命不要,付了极为惨痛的代价,方在生死一线之间勉挣来的!
有的认为赵玄极托病不,是害怕皇帝忌惮,所以自缚手脚;有的认为赵玄极老谋深算,隐居幕后主持赵氏一切事务,与赵宁一明一暗;
上到皇帝,到百姓,每个齐人都该谢他们,都该铭记他们的功勋,而不是对他们无端猜忌,把他们得走投无路!
元木真不败,大齐莫说北伐,能不能守住河东、守住中原都是问题,乃至能不能在江南苟延残,保留一份民族希望,都值得怀疑。
现在,前的镇国公、大都督,终于让他们再度记起了那件被尘封的往事。
而且那时候的元木真,已不是乾符十三年的元木真,而是海访仙问数年,变得更加大的元木真!
但即便是这些人,也认为以赵玄极曾经的非凡修为,赵氏善于炼丹制药的家族底蕴,况不至于多么严重。
至于赵氏――赵氏的确不凡,不愧是大齐第一世家,镇国公家族......镇国公修为被废?那确实值得悲戚,但超所值。
青竹山之战前,王师虽然克复了中原州县,但兵锋被阻隔在黄河之南,虽然在积极准备攻河北,却没有谁敢冒然提这个策略。
因为他们很清楚,在可见的大河天堑之上,还有一更加雄阔的天堑,横亘在所有大齐民、皇朝王师面前!
那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。
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在乾符十三年,皇帝于汴梁被击败,不得不落荒而逃,让中原陷深不见底的深渊时,这凭空现的天堑,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横在所有齐人心中。
因为一旦那么了,这个天堑落来,就会把所有人砸得粉碎!
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元木真,又一次失去了决定战争胜负的能力,只能隐于北胡大军之后,看着两军将士在大河上厮杀。
然后,元木真就败了。
只要这个天堑存在一日,就一日没人敢尝试跨越大河。
他又一次败了!
只要元木真还在,纵然中原有百万王师,都得乖乖缩在大河之南;只要大齐一日没有天人境,大齐就一日不能贸然北伐!
其它的,众人没太大觉,赵氏之前不是就败过元木真一次吗?这回再败对方很正常吧?况且赵宁已经是王极境后期。
这是现实,赤的残酷现实。
意料之外的震动,让殿殿外的人,一时间都哑无言。
当青竹山之战的胜利消息传来,宋治只记得自己大笑不断,笑弯了腰,笑得肚疼,笑得了泪......而后,他便断然令,让王师准备渡河作战!
那就是――青竹山之战!
那是天唯一一个天人境修行者,四海之最悍的绝手――天元可汗元木真!
而今天,看着前行将就木的赵玄极,众人才终于意识到,青竹山一战到底有多么惨烈,有多么凶险!
哪怕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赵玉洁,手握皇朝大权的宋治,都不敢贸然施为。
它早已被人遗弃在不知名的角落,被灰尘所掩埋。
没有任何一艘战船,经得起元木真一击,没有任何一座上连城,可以在元木真手保存来。
这个问题,事关大齐国运、皇朝国祚,本来是最不应该被忽略的,相反,它应该被每个齐人所正视,所铭记,所赞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