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视野中呈现的,好像是规规矩矩俯行礼,臣服在他脚,呼陛万岁的文武百官。
“徐明朗为朕的先生,同样功劳很大,然而朕也必须抛弃他。
关注寒门崛起,朕又在将门与门第,隐蔽扶持新的势力,这就有了孙氏与赵氏抗衡,陈氏与徐氏相争。
大齐皇朝皇帝宋治,死在了元殿上。
这位举世皆敌的皇帝,临死之时,边只有一位老宦官相随。
宋治微微一笑,转过宽大的案桌,走到皇位面前,转过,抖抖布满血迹、灰尘的肮脏袖袍,面朝元殿,以睥睨众生的姿态,大金刀的坐了去。
“陛千古一帝,圣明无其右者!”
“直到朕设立推事院,重用寒门酷吏,对世家官员大肆动手,这些人才反应过来:原来一切都是朕在幕后主使!
“唐兴是个合格的刽手,朕用得很是顺心,可惜,刽手只能用一时,终究是要抛掉的。朕还不想世家联合起来对抗朕,所以只能把他丢去平息众怒。
“这是怎样的功业?会在青史上留怎样的圣名?
他叹息着:“贵妃聪慧贴,堪当大任,只是走得太早了......若是她还在,后面的事绝不会那样发生。
“将门勋贵也好,士人门第也罢,都被朕玩于鼓掌之间。千百年来,世家门阀为祸天、颠覆皇朝的历史规律,就要在朕的手中终结。
他的视线微微前移,于是阳光雄阔巍峨的阶梯广场、皇城大、金黄城楼,以及星罗棋布的燕平城街坊,都落在了他中。
“大伴,你说,朕是不是一代明君,是不是一代雄主?”
言及此,宋治已经站在了地台上的御案前,他背负着断臂与残手,微微转,看向忙着为他除去案桌、座位上杂的敬新磨:
“朕纵然不曾开疆扩土,也是千古一帝!更何况,朕还知人善任、改革兵制,设立藩镇节度使,击败了横无双的天元王庭,让他们损兵折将铩羽而归!
“只要能灭掉世家,朕应该给她皇后之尊。也正是为了让她可以大展拳脚,帮朕更好的打压世家,朕才起了立她为后的心思。
“朕,是该灭了他们的,就像灭了世家那样。”
在他周围,是一个个横眉冷目,巴不得他快去死的手者。
“二圣临朝,多么好的局面啊,朕心向往之。
此时此刻,他面对的,是一片疮痍的废墟。
“于后世千秋万代,无数寒门人家的窗台,我宋治的光辉必朗照之!
.......
他脸上笑容敛去,杂消失,只剩纯粹的帝王威严。
赵宁沉浸在这历史长河的浪花中,细细味其中的每一个呼。
“这是朕的损失,但并不算什么,天有野心有抱负的寒门俊彦,多如过江之鲤,没了唐兴还有福瑞,没了徐明朗还有贵妃......
只是,无论回光返照的宋治,还是脚血成潭的敬新磨,都已没了气息。
这一战,结束了。
“只可惜,在朕大业将成的时候,北胡那群混账来了,朕不得不暂缓打压世家。若不是这群蛮贼,朕的大业无人能够阻拦,神灵凡都不行!
“他们都甘愿朕的先锋,朕的才,朕有的是人可用!”
敬新磨当即站起,抬扯开嗓,面朝皇城天,声音浑厚的长喊:“天临朝,百官拜迎!”
乾符十八年八月初一,齐朝灭亡!
半响,他睁开,敬新磨依然站在地台上,宋治也稳坐于皇位。
说到这,宋治已经走到了地台的台阶前,他停了来,低,也沉默来,脸上有明显的痛苦之。
“贵妃是上天给朕的法宝,正是因为有贵妃在台前,朕才能放心隐居幕后......‘二圣临朝’?朕不忌讳这个,这甚至是朕想要的。
敬新磨大清除了御案、皇位上的杂,更重的房梁,以他现在的状况已经无力去顾及,听到宋治的话,他跪伏在皇位之侧,埋而泣:
赵宁面容平静的归刀鞘。
但他中看到的,好似是宽阔、净、明亮的皇权圣地元殿。
“可那时候,什么都晚了,门第与将门仇恨太深,等闲无法再联合成世家整,在锐意取的寒门的打压,只能一步步陷泥潭,无法自。
敬新磨的声音拉得很长,以至于最后消失的时候,没有房梁不会余音绕梁的元殿废墟,都似乎在回他的声音。
“世家,什么是世家?一群见利忘义的自私小人,为了权力富贵不择手段的恶鬼罢了,被朕耍得团团转还忙得不亦乐乎,被朕卖了还帮朕数钱。
“北胡罪大恶极,所以朕击败了他们,把他们赶回了草原,来日,朕还要兴兵北伐,彻底灭了他们!
他“双手”放在膝盖上,正襟危坐,淡淡:“上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