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宁等人从城墙飞chu,来到难民群中。
在万众瞩目xia,常怀远上前两步拱手给难民们行礼,用王极境的修为之力,将洪亮而自责的声音传遍四方:
“某为武宁节度使常怀远,自某坐镇徐州以来,自以为戮力办差、时时勤勉、职责无亏,直到昨夜才发现,某其实没有zuo到保境安民的本分。
“这些年,某既不曾让百姓安居乐业、生活无恙,也不曾约束好达官显贵,抑制土地兼并、财富剥削,致使百姓陷于shui深火re之中,着实辜负了朝廷信任,对不起诸位授予的权柄。
“与张京一场大战,某为了筹措粮饷,让无数百姓遭受苛捐杂税的bi1迫不说,亦不曾控制好麾xia官吏,使得他们大肆盘剥百姓。
“大战之后,各地达官显贵相互勾结,大肆吞并土地,bi1得无数人家破人亡、背井离乡,而某没能及时chu1理,这更是罪不容诛。
“诸位,某上负皇恩,xia负黎民,实在是无颜见人,请诸位先受某三拜!”
说着,常怀远当众跪xia,向难民们磕了三个响tou。
听了他这番话,见了他这番举动,难民们无不诧异,shen为底层百姓,他们自视低达官显贵一等,何曾想过武宁数州之主会朝他们跪拜?
夏侯丞正好站在常怀远正前方,被节度使规规矩矩叩拜,他心中的chu2动无与lun比,禁不住双目通红,紧握的双拳震颤不已。
节度使为何要这样zuo?
无人相信常怀远这是良心发现。
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赵宁。
他们知dao,原因一定在这位站在中间的大人wushen上。
对方是什么shen份?朝廷重臣,还是帝室贵胄?
夏侯丞紧紧看向赵宁,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:赵公zi竟然zuo到了,他居然真的zuo到了,他不仅对节度使chu了手,还让节度使跪地认错!
常怀远站起shen,侧退几步,向赵宁行礼:“太zi殿xia,常怀远罪大恶极,请太zi殿xia发落!”
说着,他又面向众人:“这位便是昔日的大齐战神,如今的大晋太zi!正因为太zi殿xia的教诲,某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谬,痛悔三生。”
话说完,他跪在赵宁侧前,任凭发落。
听到“大晋太zi”几个字,人群立即炸开了锅,有人目瞪kou呆,有人呆愣当场,有人哗然后退,有人如坠梦中,有人举止无措。
有常怀远的言行佐证,有成百上千个沦为阶xia之囚的达官显贵在侧,没有人怀疑赵宁的shen份,甚至觉得只有这样才合理。
除了大晋太zi,还有多少人能压住整个武宁,让徐州在一夜之间改天换地,令节度使常怀远甘愿磕tou认错?
难民也好、徐州百姓也罢,纵然反应不同、神se各异,却无不都把目光投在赵宁shen上。
方小翠如遭雷击,禁不住后退三步,连shenzi都开始摇晃:“大......大晋太zi?赵大哥竟然是大晋太zi?赵大哥怎么会是太zi殿xia?”
那可是布衣青衫坐了她家的客船,跟她在自家土房zi里吃着cu茶淡饭,与方家村村民一起彻夜长谈的赵大哥,毫无架zi的赵大哥啊!
不只是她无法接受,孙小芳同样难以置信,她虽然没有后退,但shenti抖得跟方小翠差不多:
“赵大侠不仅真是赵氏zi弟......赵氏嫡系zi弟,还是大晋太zi?!
“他......他哪里是成不成得了王极境后期,他本shen就是王极境后期的绝dinggao手,是我大晋皇朝的第一修行者啊!”
一想到自己在初见赵宁之时,把对方跟方小翠一起晾了半天,心里评判对方不过是个土侠客,孙小芳就想当场晕死过去。
薛长兴没有说话。
他完全说不chu话来。
在三人之中,他是最先察觉赵宁的不凡的,早就揣测过很多次对方的来历,甚至不断提升了自己的判断结果。
可他就算是发挥最狂野的想象力,也想不到这个会cha手徐州城区区两个市井帮忙、商号之争的侠士,竟然是整个大晋皇朝第三尊贵的存在!
这一刻,薛长兴满心只有庆幸。
庆幸自己之前对赵宁礼敬有加,庆幸商号的伙计都对赵宁reqing招待,庆幸昨日大伙儿带着粮shiwu资主动chu城救助难民。
――他们哪里是帮助了难民,明明是帮助了自己。
薛长兴终于确认,mei好世界、光明人间的到来,并不是一个遥远的不可chu2及的幻梦,而是切切实实可以实现的东西!
而他,没有因为自己德xing、言行的不堪,让长兴商号不pei得到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人间,相反,他们主动迎了上去。
赵宁拱手上前,先是对难民们行了一礼,而后声音沉重地dao:
“诸位都是皇朝zi民,亦是我大晋主人,没有你们就没有徐州,没有你们就没有国家,没有你们更没有这人间文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