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战死的、活着的将士,九成九是平民百姓,其中半数还是国战前被地主大、权贵富人兼并了土地,家园不存离失所的民!
“殿应该明白,这天弱有别,者主宰弱者是亘古不变的定律。
如果说重生之初,赵宁最在乎的是族人亲友,是皇朝社稷,那么到了现在,这些基本都已经保全了,他最在乎的东西,就成了让他能够保全前两者的,并肩作战的天齐人。
黄远岱跟周岌怔怔无言的时候,赵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烽火连城、死尸盈野的画面,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里,绝大分都是普通人,老弱妇孺皆有。
“是战争就一定会死人,死的最多的一定是‘弱者’,往后天不再有世家门阀,有实力有运气的‘弱者’,就能凭借努力成为官吏富人,成为‘者’。
黄远岱跟周岌同时一愣。
“世间之事若论对错,是否果真都是毫无意义的?”
但没有他们,赵宁何以成就大齐战神之名,何以拥有郡王尊荣?
“猛虎就该是山林之王,猪羊就该是我们的中之,以此观之,为弱者的平民百姓,被权贵官员与富人大压迫、驱使,是理所应当。
“如今寒门壮大了,庶族地主从弱者变成了者,自然没有不反抗的理,借着陛的国策,都迫不及待想要把世家送上末路。
说到这,黄远岱长吐一气,“权贵富人这种‘者’,没有责任福泽底层‘弱者’,正因如此才有那句话——前多
这话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“而他们需要反抗的,是自己作为平民百姓的‘弱者’命运!”
“古往今来,沙场之上尸横遍野死得最多的,不还是平民的将士?因为战争而丧命的普通百姓,何时又不是数倍数十倍于将士?
“不公平。
半响的沉默后,黄远岱开了,不同于之前,现在他的嗓音很沉重,如同夹杂了数千年历史的尘埃:
“大家都要反抗,都在争公平,平民百姓的公平怎么办?他们该反抗谁?”
他们的公平何曾得到过保证?
如今国战罢了,天再度太平,他重生之初的夙愿达成,放松来之后,回看看这十五年,想想这一场场血肉模糊的战斗,他逐渐有了别的心思。
这场国战能胜,本上也是靠三军将士。
“有不公的地方不一定有反抗,但如果遭遇不公的是有力量的者,则一定会有反抗发生。”
两世为人,打了两场国战,合在一起共计十五年,他见证的死亡实在太多。
大齐之所以是大齐,皇朝之所以大,太平时节的盛世之所以辉煌,追揭底,靠得不都是天的平民百姓?
黄远岱撇撇嘴,对周岌这副苦大仇恨的模样颇为不屑一顾,“生存之争权力之斗,向来冷酷无无分对错,你是吃的太饱了,才会想得这么多。”
族中弟死伤无数,好不容易保住了大齐,可谓劳苦功。战后陛过河拆桥、卸磨杀驴,这对他们来说公平吗?
所以他此刻说这番话,力量格外大。
赵宁沉片刻,忽然:“世家要公平,寒门要反抗,权贵要发财,官吏要升迁,大家斗得面红耳赤,真到分胜负的时候,还不是驱使将士在沙场上血拼?
说到这,他忍不住叹了气,眉纠结在一起:“世家门阀掌控皇朝权力多年,许多人不劳而获居位,在寒门里这也是不公。
“这就是他们能拥有的最大的公平!
作为大齐战功最为卓著的将领,赵宁经历的沙场战事最多,看到的死尸不少于任何一人,在他手丢掉命的北胡战士更是无法计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