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能使文丑到熟悉的安心,可他还是把自己放了去,心中那些罕见惊起的惶然无措,也都一一放了来。
再醒来时,已有更亮一些的光线照山中,但文丑第一看见的却并不是外的光,而是赤与自己拥着的那个人。
那个人背对着,竭力将自己抱了怀里,抱得很紧,让温的肤贴在文丑的上,却把手腕和脚腕小心翼翼地摆在离文丑最远的地方,好让那两斩断了的铁镣铐不至于冰到他。
衣已被得半,文丑虽仍觉得不正常,却并未有昨夜那般凶险,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,将自己的慢慢挪来一些,再挪来一些,却还是把那个人醒了。
颜良睡得并不安稳,夜半他几次迫令自己醒来,去探一探文丑额的温度,提心吊胆了一晚,又对着了一晚的风,直到日圆了一半,雨歇风停了,才迷迷糊糊地浅寐过去。
因而怀里的人一有了动静,颜良便立刻清醒了过来,见文丑似要挪开,唯恐他嫌恶自己着的丑态,便也自觉退开了些,挪动着将自己的存在缩得小了些。
腕上的四条断链跟着发一阵“叮叮当当”的响,文丑的目光随之移了过来,停在那儿打量,颜良少有地不敢去看他,心中又浮现几分莫名的羞愧,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,却听胞弟问:“你没看到钥匙?”
“钥匙……”
这副镣铐当然是有钥匙的,可颜良醒来时见人不见了踪影,而外又着大雨,急切之时斩断了链便到林中寻人,哪儿还顾得上钥匙呢?
况且……他原以为文丑不会将解开镣铐的钥匙予他留……
一旁的人见他迟迟不语,叹了气,叫颜良愈发想将自己缩回去,在外的被照来的阳光着,也觉得颇为疼痛。
颜良盯着地面,胃中绞痛难忍,焦急地巡视,想找一找自己夜里脱的衣,可眶里止不住泛泪,更是模糊了本就狭窄的视线。
察觉到一旁的人靠过来的时候,他的肩膀瑟缩一颤,疼痛难忍的胃涌酸,推着泪亦凝成了珠,沉甸甸地落在地上,“啪嗒”几声。
“你啊……怎么总这么笨……”
耳边是文丑轻轻的叹,视线里却现了一双手,递来自己的衣,见他还怔愣,文丑又了一他:“快些穿上。”
胞弟的态度不同于颜良的想象,那样温和的姿态仿佛他们从前,这让颜良一时竟不知所措了,穿好了衣裳,却愈发局促不安。
可他又担心着文丑的,踌躇片刻慢慢离近了些,文丑的目光一转过来,颜良登时又被钉在了原地,不自觉地捻起了衣角,垂目光,关心的话绕了个弯儿,又先解释:“我不是有意……我、我是想给你着,所以才……”
“我知。”
这个人总是顾虑了太多,文丑不迁就他的多思多想,而是直截了当:“我恐怕是染了风寒,你那里可有药?”
颜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又把人领了回去。
其实若是文丑不愿与他回去,颜良也要再把人锁回去一次——至少要将文丑的病养好,然后……或许就这么将人送回去,他也能甘心了。
可文丑却是主动提要与他回去的,颜良再不抱希望,总也忍不住多想一些,心中又重重顾虑,怕自己开去问,得了个否定的答案,那便更是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