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月亮汪汪地洒在廊前,拂过的夜风清,又带着一丝夏日的余,正适合沐浴之后的湿发。
张郃很惜自己的发,手中拿着一片布巾,细致地将自己的一丛长发分成几缕,挨个包住,又用木梳仔仔细细地梳开。
他如此了很长时间,张飞也就在廊坐了很久。
两个人都是寡言的,并不多说话,偶尔张郃说一些,但后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索噤声,安安静静地晒着月光。
可他还是怕旁边的人会嫌沉闷无聊,从袖里掏几颗彩纸包裹的糖粒,捧在手心里献宝似的递过去。
“首席,你要吃糖吗?”
“嗯。”张飞拿去一颗,剥开糖纸。
“很甜的,是伍丹给我的。”
张郃瞧着他把糖粒送中,有些紧张地捻住布巾,好在张飞面上并没有现不喜的表,虽然依旧木着脸,但了:“很甜。”
“首席,你吃。”
张郃心中雀跃地了一,将手中剩的糖粒轻轻放在张飞边,又缩回了手,回到两人之间那条无形虚线的另一边。
张飞一颗接一颗地剥,全都嘴里,腮帮鼓一,然而面无表地“嘎巴”嚼碎,咽去,有些意犹未尽地去嘴角的糖屑。
首座似乎很喜……
张郃又掏了掏袖,但是找不多的了。晚风把张飞手边剥来的糖纸得轻颤,慢慢挪动一、再一,他把将要离群的那一张住,小幅度又挪了几,越过那条“线”。
“首座,我……可以帮你发吗?”
张飞默默转过去背对他,还在滴的发尾轻晃,珠“啪嗒嗒”敲在木走廊上。张郃松开了手,将那张被攥成小纸团的糖纸放在糖纸堆儿里,推走这一堆,为自己清一小片位置。
大抵是洗过之后没,就直接被风着晾的缘故,这丛墨发黏成一缕一缕。张郃摸到它外是半的,里面却还能拧,于是先取了梳,将一缕一缕托在手上梳开,再慢慢用布巾去。
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生怕将人揪疼了,因着太过全神贯注,完事腕都酸痛不已,但还是又用梳将墨发整个又梳理一遍,梳到肩颈的长度时,又看到一黑闪过。
张郃抿住嘴唇,轻手轻脚拨开被梳齿拢在一起的发丝——一小巧的墨在张飞的后颈,在将要没衣领的地方。
张郃如贼似的偷偷探去指尖,但一直不言不语的人忽然低,恰好躲过他的手,张郃攥着手中布巾,心擂如鼓:“首、首席……”
背对着他的人未有答话。张郃又唤了几声,而后才发现张飞是抱着手臂睡着了,他长长地舒了一气,放心地悄悄去摸那一痣。
指腹底的肉有一小小的,的鼓起。这样漂亮小巧的痣,生在一个寡言冷峻之人的颈上,使人不得不想非非。但张郃只敢斗胆摸一摸,脑中是一片雀跃又茫然的空白。